◎ 姚振宇
我是一个“60后”核二代,见证了分别处于三个时期的100号,即“文革”时期、改革开放初期和改革开放新时期。伴随着100号的发展,我也从一个小学生长大变老,成了一个即将退休的老核工业人。回首过去,岁月如烟,在此回忆一下我所了解的100号。
我一个人坐在100号门口的台阶,看着楼内进出的人
我最初认识100号是1975年,二年级结束的暑假里,那时我在西南“三线”的山沟里每天无忧无虑地玩耍。有一天,父亲告诉我他要到北京出差,问我想不想跟他去北京,看望至亲也看看北京城。那时候每天见到的就是大山、大江和农田,一听说能去北京,梦中都能笑醒。
到了北京,父亲把我放到亲戚家,自己每天忙着去开会工作。终于有一个周末,下午有点空闲,父亲说可以带我去趟动物园。我乐得合不拢嘴,一大早先跟着父亲来到他工作和开会的地点。于是,我有了与100号的初次邂逅。父亲很遵守规定,让我在门口等他。就这样,我一个人坐在100号门口的台阶旁,寂寞地等候,看着楼内进出的人和路边的公交车,在门口的沙堆上玩,用小石子在地上画画……一直等到中午12点,父亲开完会,工作餐也没吃,买个面包我们俩分着吃完后,终于去了我日思夜想的动物园。

▲ 过去的中核100号
来自“南礼士路100号”的家信
那时的100号,早已不是二机部设计院的办公场所,而成了二机部招待所。它是一栋四层楼建筑,有着坡型大屋顶,具有苏式建筑的特征,外墙挂着门牌 “南礼士路100号”。
当时,为了“三线”建设,父亲经常去100号出差,有时一两个月才回。那时也没有其他通讯手段,书信几乎是唯一的方式。我记得,每次看到写有“南礼士路100号”落款的信封,就是父亲的来信。突然有一次,落款改成了“南礼士路21号”,原来是门牌重新编排了。
部内单位到京出差的人,都住在100号。一是这里安全保密,都是部内的人;二是经常能碰到其他单位的熟人,比如父亲经常碰到原单位的同事和带过的实习徒弟;三是当时只有一条地铁,北京站下火车直接坐到南礼士路,一出来就是,极为方便。久而久之,大家都叫习惯了100号,没人说部招待所。
每次开会,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100号
我上世纪80年代末毕业分配到北京,又见到了100号。父亲依然工作很忙,经常来北京出差,每次都住在100号。我也就每次都从京郊大老远地来看望他。那时的100号已改成了六层楼,改革开放对外营业了,我也得以自由出入。里面有了电梯,房间4个人一间屋,条件改善了不少,依然能遇到很多系统内单位来出差的熟人。有时我为了给父母捎点小特产,到那里一问,总能碰到他们所里来的熟人帮着带回去。

▲ 中核100号旧貌
这样的情况持续到2008年,我调到了离100号很近的单位,并且负责一个部门的工作,涉及到大量的项目评审,必须由部门组织开会。每当部门年轻人问我在哪里开会的时候,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说“100号”。因为感觉那里安全,离单位近,走路即可到达,更重要的,是对这里有一种感情。
我熟悉的100号又回来了
2011年元旦过后,我路过100号,看到的是一片漆黑的楼,熟悉的大门上挂着“铁将军”,不禁有些失落。当时,很多系统内京外单位来出差的人,一时不了解情况,到京后才手忙脚乱地现找宾馆,其中不乏我认识的熟人让我给介绍。
我父母2012年来京旅游,说看看我的新单位,从公交车上看到关闭的100号时,他们内心的滋味也许就我能理解。

▲ 如今的中核100号
岁月如梭,转眼到了今天。在中核环保的领导下,终于,一个全新的100号又展现在人们眼前。趁着去环保本部开各种会议,我又一次参观了100号。精致、大方,功能齐全、服务一流。我熟悉的100号又回来了。
如今,父亲已作古,没能看到新的100号。但是,可以告慰他的是,100号“没变”,还是那个100号!
(作者单位:中核环保公司)